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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仇鸞+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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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鸞雖然到處撿人頭冒功,不管自己的士兵有沒有食水、是否搶掠周圍百姓,平生未曾與人交戰但硬是能厚顏無恥的把自己當做戰功蓋世的猛將來吹噓,朱厚熜就信了,看他相貌堂堂,談論國家大事時井井有條,真是個衣冠禽獸,啊不是,是衣冠甚偉。

仇鸞:丫們湊一堆就為了找事來的,咱們好好過日子沒打算幹仗。俺答汗攏了一大群二五仔打聽消息,咱們天天宅著啥也不知道。(彼聚而強,我散而弱;彼以撫安我叛卒逃民,知我動靜,而我坐而昧彼事機。)歸根結底,打不過打不過,他們要開互市,就開吧。茶葉鐵器絲綢都可以交易。但不能直接開,直接同意了您多沒面子。

朱厚熜:打仗是不可能打的,禦駕親征又不會,當皇帝也不能長生不老,就是煉丹來維持長壽。去道觀就像回家一樣,平時就朝廷有大事才問一問。內閣們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超喜歡仇鸞的。

仇鸞為大將軍,節制各路兵馬。

陸炳:凸(艹皿艹)誰家惡少竟然想開城投降,給俺答汗帶路。可能是沒腦子,把他腦袋砍下來。如果是被人買通了,那是國賊,現在連錢都沒收到,和俺答汗都沒有聯絡,就想給人帶路?

兵部尚書丁汝夔請示嚴嵩防禦出擊。

嚴嵩:在邊塞打仗,輸贏全憑自己說,在京郊打仗,敗了怎麽給皇帝交待?

丁汝夔會意,堅壁清野,任由俺答汗在城外騷擾了八天,焚掠騷擾,就堅守不出。

在陰間,於謙武力值依然不高,沒怎麽掙紮就被關進屋裏:“放開我,我受得住。”

奈何親朋好友不這麽認為,夫人和女兒女婿把他關進書房裏,女婿當過錦衣衛都指揮使,而且是人品很好的幾個之一。夫人自己也進去,不讓他出去,也不讓他打聽消息,反正不論勝敗,最終都只能知道一個答案,不如從現在開始就什麽都別打聽,如果是大勝,來報,如果失敗或是又簽了城下之盟,就等俺答汗退兵,事情再無變故,再來告知。

狄仁傑在窗外嘆氣:“關心則亂,我替你看著。”

於謙扶著窗欞也嘆氣,想當年安史之亂時,狄公又是什麽心情?又想起自己前後效力的兩代皇帝,只要天下太平,他不太在意皇位上坐著的是誰,沒有什麽比穩定更重要。改朝換代會生靈塗炭。

一想到現在正統皇帝回到了列祖列宗身邊,他就情不自禁的笑出聲,真是天理昭昭。哪怕帝王們真的居住在桃花源中,對他來說也不是桃花源,其後發生的事可想而知。包括這位嘉靖皇帝,文治武功稍有不如先祖之處,必然要被鞭笞責罵。

王守仁微微一怔:“於公因何發笑?”

於謙不好說自己一想到昏君見到祖宗們之後的親昵場面,就覺得可樂,只好說:“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說為不值一提,譯為不可描述。

王守仁想到正德皇帝將來會與堂弟共處一堂,這位一直致力於勤政,沒事都想找事的年輕皇帝,一定會痛恨嘉靖皇帝浪費了絕佳機會。早知道能在家門口和蒙古人打仗,哪用搬到宣府。

微微一笑:“確實好笑。”

朱厚照則在捶胸頓足,哀哀長嘆:“爺爺,我現在要是還活著,才不到六十歲,還能撐著去禦駕親征。”

朱見深拿了個虎頭枕擋在肚子前頭,剛剛他激動過度,在我的肚子上捶了一記,這可受不了:“嗯。”

朱厚照哀哀切切的往嘴裏扔脆棗,哢嚓哢嚓的吃著:“俺答汗就比我小一歲,您知道麽,是當年跟我打仗的達延汗之孫。這孩子長得真他媽快啊。雖說年齡不是事,可我當年也想抓幾個蒙古的漂亮王子,把當年英宗和帖木兒的故事,攻受易勢。”

他就這麽無所謂的在祖父面前講起曾祖父被人使美男計差點策反的事,並表示自己也想試試,只不過不用別人送,朕親自去搶。擊敗敵人之後,把敵人的妻女沒入掖庭是常見操作,把敵人拖到床笫之間雖然罕見,也不是沒有。

萬貞兒在旁邊熨曳撒的褶子,桌上鋪了氈墊,她手裏拿著灌滿開水的熨鬥:“人家比你小一歲,現在還能帶兵叩邊,你看看你,死了二十七年。等著一會祖宗反應過來了,還要說你不知道愛惜身命。”

朱厚照擺擺手:“你甭擔心這個,祖宗們都看開了。都二十七年了,誰還能沒習慣我死得早這事兒?我都習慣了。”

朱見深笑呵呵的點頭。幽幽的想起來汪直,鎮守宣府、大同的如果是他,絕不會敗。可惜啊,朝中文武必有英才,他偏偏選中了一個廢物。

堅壁清野是邊關應該用的戰術,不是京城。

朱佑樘也溜了過來,頭疼的扶額:“我來躲一會清凈行嗎?”

朱厚照笑嘻嘻的給他捧過去一碟綠豆糕:“爹~吃點綠豆去去火。”

張貞玲非要打聽弟弟的下落,丈夫兒子攔也沒攔住,買茶葉時拿了一枚點翠大鳳凰拜托郭榮代為探查,倆人的名字就寫在肉店地獄門口的招牌上,郭榮告訴她,她還要證據。那還不簡單嘛!郭榮隨便叫了個瓷器鋪的小夥計過去把他倆打了一頓,叫他們寫了口供,拿給她。

張貞玲哭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比當年錢皇後哭瞎哭的更誇張,日夜悲泣不止。也不敢哭的太大聲,只是捶胸咬指頭,暗恨自己當初寬縱弟弟。真是慈悲出禍害。還覺得弟弟是無辜的,是自己給慣壞了。這金尊玉貴的兄弟,現在卻要被販夫走卒毒打,地府的量刑有問題!

朱元璋也表示不滿:“直接剝皮楦草就是了,廢這麽多時間。”

只是打一頓是不是有點輕了?剝皮楦草把他倆的皮給張貞玲送過來啊。

地府的量刑真的有問題。

朱佑樘終於哄的受不了了,出來透透氣,看看樂呵呵的父親和活蹦亂跳的兒子,他雖然還是喜歡皇後,但有點累。

萬貞兒隨手摸摸他的頭:“給你燙杯竹葉青吧。可憐價的。”

她都不敢問自己的兄弟在哪兒,老爹肯定安安穩穩的,他老人家小心謹慎。

竹葉青是清熱去火的藥酒,也挺好喝。

……

嬴政淡定的評價:“廢物。”他現在不怎麽生氣了,氣不動了,也適應了。皇帝被一個只會誇誇其談,沒有半點實幹能力的人騙的一楞一楞的,這一點都不罕見。一個權臣只知道弄權,文治武功方面都不出眾,這也挺多的。就是廢物。

抱著貓的閻君:“等他到了地府,知道不用煉丹也能長生不老,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心情。”

白發閻君:“他的青詞繁多啰嗦,天帝看了三封就不看了,他也不想想,他自己都懶怠看奏折,那還是國家大事呢,難道天帝願意看他的符表?”

青詞,就是祈福打醮活動的文案或申請表,嘉靖愛這個勝過宋真宗喜歡偽造天書玉璧。

不愛這個活動的人真不知道皇帝為什麽對此有這麽大的興趣。

丁汝夔的魂魄在城隍府稍作停留,因為難以評判,就直接送到地府面見閻君。是嚴嵩讓他不要出城迎敵,京城外的村鎮百姓就遭遇了一番劫掠,朱厚熜當時未曾發話,事後發脾氣就把他給殺了。丁汝夔救下了另外幾個人,也沒敢攀咬嚴嵩,只得一力承當,說一切都是兵部尚書的意思,與侍郎們無關。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他需要負多少責任?首先得問他有多少權力,如果嚴嵩堅持不許開戰,他有能力調兵遣將嗎?朱厚熜這個皇帝在整個朝政中,是不是得負責點什麽?

為此研究了很久,京城附近剛被殺的百姓被叫去詢問時,紛紛對仇鸞破口大罵。仇鸞帶的軍隊沒有食水就地搶掠,換了個發型就冒充外族人,但鬼魂們悄悄跟上了,看到他們又把發型改回去,若無其事的進京勤王。

朱元璋剛結束閉關,就聽說了這一消息:“咳,呸。”

心裏頭的情緒感覺要嘔血,但沒吐出來,就吐了口口水。身體健康,沒有痰。

馬秀英勸道:“你也知道,大凡事業有成的人家,子孫後代都是一代不如一代。並不是咱們一家不行。”

朱高熾也勸:“人都說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朱元璋一擺手:“都閉嘴。我比你們看得開。該幹什麽幹什麽去,閑的沒事就把奉天殿蓋一蓋,別等著明朝滅亡了,下一個開國之君來到這兒,還一事無成。我閉關這些年你們都幹了什麽?”

查作業帶來的驚懼立刻壓過了人間事的令人憤怒。

朱厚照在各方面滿分,對星象和風水、醫術、外語有深入的研究學習,武功方面進步也很大,射藝,乃至於廚藝方面都有顯著進步。

他謙遜的說:“我只是把別人用來和老婆睡覺的時間,拿來看書、學習以及燒烤。”

其他有老婆的人紛紛對他怒目相視。

……

人間。

嚴嵩和兒子相對垂淚:“仇鸞以前未成氣候時,稱我為父親,現在稱我為嚴嵩,還在皇帝面前構陷我。”

仇鸞很快就憑借囂張跋扈,把陸炳和徐階都得罪死了,他們仨本來就相處的融洽和睦,現在聯合起來收拾仇鸞,竟費了不少力氣。

陸炳其人最喜歡解救忠良,救下了很多本該杖斃的大臣,還解救過俞大猷。

朱厚熜感覺到有人在針對仇鸞,越發的寵愛他。

雖然在軍事和治國兩方面感到乏味,但在平衡權力,約束大臣方面,他可優秀了。

這份寵愛直到仇鸞去主持邊關馬市,並且再次參與戰爭為止。馬市進行的很糟,仇鸞無限偏袒對方,商人本來要買良馬,卻被逼著用高價買劣馬。戰爭也沒有停止。

仇鸞漸漸失寵,背上生瘡,哢嚓一死,面對兇神惡煞的鬼差:“小兄弟們且慢動手,人間天子遣我來,有書信一封,呈交陰間天子面前。”

鬼差們正要群毆,忽然被校尉制止:“先不要動手,暫把他扣在此地。”

校尉飛快的跑去找自己上司,京師城隍:“城隍爺,仇鸞又要忽悠閻君了,咱們瞧瞧他有什麽伎倆?”

李倓憤然摔筆:“你有什麽打算?”

“咱們把這兒布置一下,稱您為陛下,您本來就是嘛,把他帶過來,看他能憋出什麽損招。”

李倓:“嗯。可以。”要是不提他都忘了,他還被哥哥追封為皇帝。

“我奏明閻君,這件事專為仇鸞所設。”

李豫正在旁邊玩紫砂壺,唐朝時還沒有這東西,到宋朝發明出來,明朝才興起,款式各異,小青蛙當蓋紐的綠泥壺挺可愛,弟弟在旁邊伏案工作,真開心:“你帶了禮服嗎?”

“沒有。在箱子裏擱著呢。”李倓問:“哥哥借我?”

李豫起身:“我出門也不帶禮服啊。”禮服分很多等級,李倓有親王和皇帝兩種身份的禮服,皇帝到了陰間依然收到供奉過來的衣物,但都丟在帝鎮的香樟木箱子裏。出門打包行李時,哪怕帶上一塊胡餅,也不會戴上十二旒的冕服。“我去給你取。”他也是神鬼。

李倓玩笑道:“哥哥且飲了此杯再去。”

李豫一擺手:“茶且斟下,某去便來。”

過鬼門直接沖到帝鎮去,李倓的衣箱是兄弟倆和獨孤氏一起整理的,上面還貼了封條,扛在肩上就飛走了。

朱瞻基驚訝道:“代宗為何行色匆匆?”

突然拿了一箱子東西,來去匆匆,給人以無限遐想。

他們開始猜測,懷疑這其中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

李豫回去的也很快,看到城隍府已經大大的變了一番模樣。門口城隍府三個大字已經改為黑漆描金的‘閻羅殿’,李倓自己在木板上寫的三個金字,鬼卒拿墨水把金字周圍都塗黑了,從廚房揪了一團面團,把牌匾粘了上去。鬼卒們都恨荼毒百姓的官員,要戲弄起他時,更是勤勞,而且這很好玩。

鬼卒們紛紛在唐朝鬼的教授下,用黑白兩色的手帕裹成襆頭,又摘了許多山花插在襆頭正面的小蝴蝶結裏,頂著花冠。庫房中的橫刀和□□都拿了出來,兩端拉著一條麻繩,用木棒做尺子,石灰粉在地上點了點:“你們站列兩邊時,就用右腳踩著這個點。站的整齊,就像君王的儀仗。”

鬼卒們紛紛拿了特意請人畫的青面獠牙面具來戴,還有心狠的人,捧著茶壺狠狠喝了兩壺茶,在手腕上割了一刀,使勁甩手,把剛剛做完大掃除的大殿弄的血汙不堪。舔舔手腕:“現在看起來可怕嗎?”

“唔,缺個鍘刀。”

“簡單點,架一口油鍋吧。今晚上別蒸饅頭了,直接改炸油餅。”

“人間傳聞我們戴那種高高的帽子。”

“做點。”

閻君的批示:可以。

判官期期艾艾的問:“大人,我們偷偷做過人間的飛魚服。”

“穿!”

李倓看他們折騰,笑著接哥哥,道:“茶尚溫。”

是溫酒斬華雄的典故。

為了遮掩掉細節上的瑕疵,等到天黑時才把仇鸞被押解過來,剛死的鬼還不能適應黑夜視物。

天上濃雲慘淡,星月洗漱,在荒山野嶺走了不知多久(繞著山轉了整一圈),走到一座高大的殿堂廟宇前,後方影影綽綽似有宮闈連片,一望無邊,仔細一看又什麽都沒有。

擡頭一看,只見那金字閃閃放光。進了廣亮大門,竟然是一片廣場,烏壓壓幾百名陰兵肅列,往臉上看,具是青面獠牙的惡鬼面龐,或是黑臉膛上一雙大眼睛,或是慘白的面孔上一張廢了半盒胭脂塗出來的血盆大口,手拿橫刀或鐵索,站列的嚴肅的方正,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軍隊,仇鸞自己的軍隊在被視察時都站不了這麽整齊,每個人之間的距離竟然都是整齊劃一的,這多難。

陰風陣陣,鬼哭聲聲,聽不出有多少男女老少的哭聲含怨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在大大的庭院中回蕩。

天色本來就黑暗,這裏卻又不用燭火。

順著中間留出來的小路走到前面,陛階之上站著二十多名身著血紅色飛魚服的人,或彪形大漢,或矮小陰沈:“來者何人?”

校尉都沒想到整體效果這麽好,他都嚇了一跳,單膝點地:“啟稟陛下,仇鸞帶到。”

仇鸞真是越慌越會騙人:“人間天子嘉靖皇帝有書信一封命小人呈交閻君,恐怕讓別人傳書信會有閃失,特命寵臣前來,小人服了毒藥,氣絕身亡,才來到這裏。”

李倓冷冷的哼了一聲。

貴人語遲,他都不用親自說話。

李豫倒覺得有趣,伸手示意對面的校尉和判官不要開口,用不怒自威的語氣說:“呈上來。”

李倓:哥哥你有點幼稚。

李豫:閑著也是閑著。

仇鸞開始了他的表演,伸手在懷裏一摸:“啊呀,無意間失落在書房桌子上,請閻君容我還魂回去,拿了書信再來拜見閻君。閻君不必懷疑,人間誰不知道,俺仇鸞是天子信臣,統領邊軍,太傅、太保、太子太師、太子太傅、太子太保。若不是君王有命,怎麽會英年早逝呢?實不相瞞,俺略微聽了幾句,萬歲想召曹娘娘芳魂相見,有幾件閻君絕對拒絕不了的奇珍異寶。”

鬼差們震驚的抖摟鐵索,萬萬沒想到,他敢說這種話。

李豫低聲說:“我真想看看,他還有什麽伎倆。”

李倓:“我也好奇,但咱們沒法讓人還魂。”

把迷路的魂魄送回去還魂的事情的確有,但那是身體還活著的,仇鸞都涼了。

判官得到暗示:“騙了人間皇帝是死罪,還敢誆騙閻羅王,萬死難贖。無恥之徒,竟連鬼神都不怕嗎!”

仇鸞叩首道:“小人說的話句句屬實,若有半句假話,情願下拔舌地獄。”

判官:“好的。”

李倓:“批準了。”

仇鸞被送到拔舌地獄時,還在迷惑中,直到疼暈過去。

三天後,憋了很久的陸炳終於等到嘉靖對仇鸞表示懷疑,他立刻遞上去一大摞小賬本。

又略施小計,坐實他的罪狀。終於被開棺戮屍,這是後話。

……

吳承恩做了多年小官,終於熬到縣丞。有很多話想說,不敢明著譏諷朝政,就寫了一本西游記。處處含沙射影,把自己在官場上一切見聞都寫在書裏。

和尚看了:“這是尊道抑佛。”

嘉靖看了之後差點氣吐血:“尊佛抑道,指摘朝廷,諷刺君王。□□!禁止傳播!”

前頭寫的就不好,除了太上老君金剛鐲砸了猴子之外,都不好,煉丹爐裏煉出銅筋鐵骨火眼金睛是不是影射我煉丹煉出禍害?看到虎力、鹿力、羊力三位大仙跟人鬥法,就覺得憤恨,五雷法竟然輸給佛門,萬萬不行!

看到小兒國時,更是顏色大變,深深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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